姜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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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忘]同归云深不知处

    这一天给魏婴的冲击不可谓不大,死灰复燃的心、久别重逢的人,那些他以为不会拥有的、早已失去的,原来一直都属他所有。而这一切,都是身旁这个人给他的。

    魏婴看着熟睡中的蓝湛,在心底一笔一画描摹着心上人的模样。想到这人为自己所做的,心底止不住的一阵阵泛疼。儿时他颠沛流离、无以为家,后来江叔叔给了他一个家,但是最后一切都不复存在,他又一次一无所有。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其中的痛他无从言说,此后被逼剑走偏锋,他更是看不到这人的好。至此,他们错过多年,而这人却依旧苦苦追寻,即使明知自己早已身死道消。

    想到那个斯文秀雅、仪表出色的少年,魏婴在心底道:蓝湛,谢谢你,谢谢你将阿苑教养的那般好。思追,思君不可追,其实你也清楚故人已不在,是不是。明明是蓝家教养出来的小古板,怎的偏偏固执的奉行着的确实江家的“明知不可而为之”,面对那次次的失望,你又是何种心情?倘若……倘若此番我未能归来……你……摆了摆了,此后时时照看着就是了。这下,云深不知处的小人精该是安心了。

    第二日蓝湛醒来时,魏婴正四仰八叉霸着大半个床榻酣睡着,向来雅正的含光君只帮睡相极不文雅的魏婴掩好被褥便起身洗漱去了。

    魏婴醒来时蓝湛早已不在房内,看了看天色,蓝家这作息规律还真是强大,匆匆洗漱一番,魏婴正待下楼去寻蓝湛,对方便端着早膳回来了。

魏婴看到摆在饭菜旁边的酒壶,眉眼都要飞起来了,欢喜道:“蓝湛蓝湛,你怎知我馋这家酒了,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蓝湛将饭食一道道摆好,道:“好好用膳。”

    魏婴:“哎,蓝湛,你把酒放那么远做甚?”

    蓝湛:“这是给你路上饮的。”

    魏婴现在对蓝湛是言听计从,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逆他的意,满口答应道:“好好好,一切全凭蓝二哥哥吩咐。”

    魏婴一顿风卷残云,结果看到对面的蓝湛只饮茶水。

    见对方停下看着自己,蓝湛道:“我在楼下已经用过膳了。”

    魏婴动作迅速的舀了一碗汤,放在蓝湛面前,催促道:“蓝湛蓝湛,你尝尝这道莲藕排骨汤,虽然比云梦的差了那么一星半点,但是味道当真值得一尝,你尝尝你尝尝。”

    蓝湛:“食不言。”

    蓝湛虽已用过早膳,依旧端起碗一口一口喝了起来,魏婴见此笑得见牙不见眼。

    用完早膳,魏婴与蓝湛一同下了楼,楼下蓝家小辈正整整齐齐站着,见两人下来,一群人便围了上去。

    蓝景仪最是心急,不停拽着蓝思追的衣袖。

    蓝思追脸色微微泛红,道:“魏前辈可与我们一同回云深不知处?”

    独立一旁的金凌此刻也是绷着身体,竖尖了耳朵留意着魏婴的回答。

    魏婴理直气壮道:“那是自然。”

    “太好了!”

    “太好了!”


……


    一群人欢呼雀跃,完全将家规置于一旁,其中当属蓝景仪最为兴奋,暗暗欣喜:以后先生就不会总留意着自己了。

    而另一旁的金凌也暗暗松了口气,那日那人离去,他以为此后再也难以相见了,不成想今日便听蓝家人说他在此。去了蓝家,以后就不会相见无期了吧。

    往日一脸傲娇的少年今日却怯怯站于一旁,魏婴只觉现在的小孩实在是太难哄了,只得就山地走了过去。

    金凌见魏婴走了过来,一时有些慌乱了起来,几乎压不住想要逃离的双脚。

    魏婴巧妙的堵住了金凌的去路,道:“这是被谁欺负了?上次不是教了你怎么打架嘛,打不过我帮你去揍。”

    金凌被气红了眼,大声嚷道:“你才被欺负了呢。”而后想到那人不告而别,低咛道:“人都找不到,还说什么帮我揍人。”

    面前少年一脸委屈的模样,魏婴又岂会不知,但有些事即使说了也未必有用,他唯一能给他们的便是心安。魏婴故作思索道:“没被欺负还这么不高兴,那准是被江澄欺压了,也是,他是你舅舅,你还真反抗不了。”魏婴缓缓弯起嘴角,一副计上心来的坏笑模样。“但是我可以啊,哪日你想报仇了我们便一同去莲花坞,好久没看到江澄气急败坏的模样了,也该治治他了。想想我还挺怀念云梦的莲藕汤的,想不想去打莲蓬?带你去把云梦的莲蓬洗劫一空怎么样?先说明,我带你去可以,但是你不能带你家仙子。”

    金陵听着面前人絮絮叨叨东拉西扯一大堆,原本压在心底的东西突然就松了,眼眶忍不住开始隐隐发酸,狼狈地转过脸去,压声道:“莲蓬我要最大的,我……我先去找蓝思追了。”

    魏婴见金陵步伐凌乱的向蓝思追等人奔去,扬声道:“一定给你挑最大最好看的。”

    前方金陵的身形一歪,差点当真扑在了地上,还好蓝思追手疾眼快拉住了他。

    众人回到云深不知处时,蓝湛便去寻蓝启仁与蓝曦臣了,而魏婴却是一把拉住了蓝思追。

    蓝思追:“魏前辈这是?”

    魏婴:“不急不急,跟我来。”

    魏婴将蓝思追一路拐到了后山,往石头上一坐,开门见山道:“小思追来说说蓝恒的事。”

    想到这几日魏婴与蓝湛两人同寝同食,此前魏婴更是当众示爱,蓝思追自然明白魏婴想要问什么,他倒也不打算保留,道:“当年含光君闭关三年,后出关时便带着阿恒,当时大家也不知道阿恒的母亲是谁,我们更是不敢问。阿恒小时候特别闹腾,常能将云深不知处搅得鸡飞狗跳的,先生为此没少生气。后来阿恒随我们下山,出了云深不知处不久后便呼吸困难晕厥不醒,醒来后又前程尽忘,当时阿恒还小,大家便一致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含光君与泽芜君虽寻访了名医却都是无疾而终,后来含光君便禁止阿恒下山了。本来大家以为阿恒又会像以往一般一通大闹,可阿恒却是平静的接受了,后来阿恒的性子越来越稳,连先生都说景仪都不及阿恒一二,可是我们却都希望阿恒能回到以往雀跃活泼的模样。魏前辈,你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阿恒出不得山门?”

    魏婴思索一番,猜测道:“那会不会问题出在蓝恒母亲身上?”

    蓝思追奇怪地看了魏婴一眼,道:“魏前辈,你不会真以为含光君与旁人有了孩子吧?”

    魏婴被蓝思追的眼神惊得下意识往后一仰,差点整个人掀翻在地,惊慌嚷道:“你这眼神,不会以为蓝恒是我的孩子吧?”

    一旁的蓝景仪突然窜出来,抢白道:“反正我是不相信含光君会和别人有孩子的,泽芜君都将含光君的心情和行迹说得那么明白了,你居然还质疑含光君。”

    魏婴傻眼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愣愣道:“你这小孩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蓝景仪将头一偏,明显还在责怪魏婴质疑自家含光君一事,语气不佳道:“明明是你自己

欲意探听旁人隐私做贼心虚没发现我跟在身后。”

    蓝思追赶紧一把拉住势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蓝景仪,向魏婴请罪道:“魏前辈……”

    被蓝景仪一口气不带停歇的气势惊讶到的魏婴,扬手制止了蓝思追正欲出口的话,道了句:“无妨。”便晕乎着走了,然后稀里糊涂就走到了蓝恒的住处。

    蓝恒正在院中悄悄喂养小兔子,而魏婴便站在不远处依靠着墙角观望着,片刻后,忍不住在心底嗤笑道:魏无羡啊魏无羡,你真是疯了,蓝恒长得与蓝湛那般相似,与你却是不像分毫,还当真为那句“还差个小的”疯魔了,再说两个大男人如何能生孩子。蓝恒样貌、秉性没一样像自己,何况自己从未与哪家仙子走近过,又如何可能。只是……

    那边魏婴还在天人交战,这边一只雪白的兔子一溜烟地蹦跳了过去,粉嫩的鼻头耸动,正待逃离时被魏婴一把捞了起来。

    蓝恒刚一回头,便看见魏婴正抱着兔子抚摸,笑道:“魏前辈,这些兔子是父亲精心饲养的,怕您是烤不得了。”

    少年正随意地跪坐在地,雪白衣衫铺落在脚边的草地上,此刻正仰着脸扬着笑调侃着。这样的蓝恒与魏婴印象中那个循规蹈矩、温文尔雅的少年相差甚远,但在魏婴眼中,如此这般的蓝恒更加鲜活了起来。仿佛他就该这般肆意张扬、明媚耀眼的生活。

    魏婴举步走到蓝恒身旁,一掀衣袍,也坐了下来,道:“小蓝恒,有没有人和你说过,现在的你更像真实的你。”

    蓝恒道:“有,魏前辈你。”

    魏婴叹道:“原以为也是个小古板,岂料是个小人精。”

    魏婴抓住一只伺机溜走的兔子,一并抱入怀里,一黑一白两只兔子倒是极其相得益彰。

    蓝恒笑而不语,指着那只一心想要逃走的黑兔子,道:“前辈,它似是不甚喜欢您,倒是它……”蓝恒指向另一只窝在魏婴怀里很是享受的白兔子,道,“似是极其喜爱您。”

    魏婴不甚在意地撇嘴,道:“相较这个,还是小蓝恒更让人意外。”

    蓝恒偏头调皮道:“许是阿恒不甚肖似父亲。”

    那是肖似谁?魏婴终是把冲到嘴边的这句话压了回去,只道:“少年人活泼些也是好的。”

    听得魏婴的话,蓝恒一怔,微微拉拢了双肩,一反先前愉悦变得兴致缺缺起来。

    一时间只听得到魏婴怀里黑兔扭动带来衣料的摩擦声。

    魏婴索性放开了兔子,见蓝恒略带郁色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因担忧蓝恒的身体,魏婴牵过蓝恒手腕,将手搭在了对方的脉搏处。随着魏婴探脉时间越长,眉头便皱的越紧。并非蓝恒脉象有多异常,相反,蓝恒的脉象正常得很,正因如此反而更让人担心,只能说明蓝恒的症状将无由可寻。

    蓝恒收回了手,淡然道:“前辈不必过于担心,只要阿恒不出这云深不知处便不会有事,再说及时赶回便也无碍。”

    心中焦虑的魏婴没忍住那股焦灼,脱口而出道:“那若是将来哪日出了这云深不知处一时半刻赶不回怎么办?”

    蓝恒被魏婴的急色惊得一愣,而后又一复先前喜色,道:“那阿恒也相信父亲与前辈定能寻了阿恒回来。”

    魏婴也曾年少过,又岂会真相信少年如表现的般坦然接受,这个孩子只是不愿亲近之人为此忧心而已。

    但是魏婴却没有料到,终有一日自己一语成箴,蓝恒当真再难回云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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